【无双/复问】孤灯灭（三）
CHAPTER 3：迷途者
人多口杂，话多心乱。
有限的成员，每一个都是吴复生的左膀右臂。
只有李问不是。
李问是吴复生的右脑，负责一切与感性和直觉有关的事物——比如艺术，比如情绪，比如爱。
吴复生问他：“阿问，你几时走？”
“还没想好。”李问在手中把玩着袖珍放大镜，“去哪都不知道，怎么走。”
“如果喜欢……”观察到对方微妙的神情变化——其中掺入了一丝厌恶——吴复生及时收了话头。
李问停下手中的动作，垂着眼睑，说道：“你什么都安排好了。”
“看来你不喜欢。”
“题目你出，答案你给，我做得对或错，你在乎吗？”
“不在乎。阿问，你不会选错。”吴复生按住李问的肩头：“聪明人不会自讨苦吃。”
“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。”李问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，“你别高兴得太早。”
吴复生正欲反驳，却被来人打断了思路，吴秀清——这女人也是个复制品，一个克隆了他人经历的活生生的人，吴复生的杰作之一。
“东西收拾好了，明天给马老板的两袋子钱，我放车里了。”
“四仔和Bobby没帮你一下吗，你挺能干啊。”吴复生故意将“干”字加了重音，扫了一眼李问，他刻意回避着秀清的脸，却又不由自主地瞥一眼秀清的背影。
“他们忙，我力所能及的，就不需要麻烦他们了。”秀清动过手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她说绷带缠得太久，脸都木了，没什么喜怒哀乐。可吴复生记性很好，他清楚地记得拆下纱布时，秀清怯生生又带着惊喜的神情，以及镜子中那副诧异地看着李问的模样，吴复生记的一清二楚。
他知道，这个狡猾的女人，为情所困。
“很好，不愧是阿问拼死救出的人，你办事，我放心。”
“李先生的恩情，秀清记一辈子。”吴秀清朝李问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，“谢谢您。”
等吴秀清转身出去，李问和吴复生二人四目相对，李问抢先开口责问道：“你不能放她走吗？”
“我能，可她不肯，你听到了，她记你一辈子，一辈子啊，李先生！”
“不可能，她没理由非要待在这个鬼地方，她会……想通了她就会走，她不可能留下。”
“阮小姐留不下，秀清不肯走，阿问，你有得选吗？”
“是！我没得选，你不也一样！”话一出口，李问就萌生了悔意：他总是沉不住气。
吴复生咂了一下舌头，“不，阿问，我有得选，可我把机会让给你。你要珍惜这个机会，因为浪费是可耻的，你记住。”他的手轻轻拂过李问的衣角：“衣服旧了要换新，人也是。”
“阿问，除了死亡，没什么事会一成不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