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佛八】卜算子 番外之瑞雪兆丰年
张启山觉浅，齐铁嘴沾枕头就着。
“没心没肺的人睡觉都踏实。”张大佛爷如是说道。
“有您在，全长沙城的老百姓都踏实。”齐铁嘴自顾自地又添了一碗粥，这粥熬得黏，熬得稠，熬得香，熬得每一粒都开了花，雪白雪白的。
“还是八爷嘴甜，怪不得成天喊牙疼。”张副官揶揄齐铁嘴，顺便递上南京方面新拍的电报。
“哼，他那是油糖粑粑吃多了。”张启山拆开来一看，两字：无事。
“吃饱了撑的！”张启山一把将手上的东西拍在桌上，吓得埋头吃粥的齐铁嘴一下呛了一大口，烫得舌尖和喉咙生疼，又说不出话，呜呜地掉泪。
直到张启山猛灌了一杯水，他才啧啧嘴，委屈地开了腔：“佛爷，老八就喝了一碗……”
谁说你啦！张启山又气又乐，拍拍他的背安慰他：“好啦好啦，没事儿，你不是铁嘴吗，不怕烫。”
张副官噗嗤笑出了声，齐铁嘴懒得回嘴，含糊不清地嘀咕着“那什么玩意才不怕开水烫呢，我能比得上它吗！”
欸，不是！有这么拿自己做比较的吗！
齐铁嘴半夜里回过神，在被窝里懊恼地翻腾着，忽然瞥见窗外好似杨花飞絮蒙蒙落了个影。原是忘了拉帘子，这晌儿却喜不自禁地跳出被子，齐铁嘴恨不得一蹦三尺，光脚下床跑到窗子边，这屋外飘的，树梢上头落的，可不是雪花吗！
张启山在隔壁听到那人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兀自好笑，却听见地板上像跑过只兔子，吧嗒吧嗒朝着自己房间来了，脚步也渐渐放轻。
“笃笃笃”，某人两根指头叩门，“佛爷，您睡了吗？”
张启山开了门，就瞅见咱齐八爷猫着腰缩成一团，在门外嘿嘿傻乐。
“佛爷，下雪啦！瑞雪兆丰年！”
张启山上下一瞧，“呵，你也知道下雪了！穿得跟纳凉似的。”
“我，嘿嘿，我不是高兴么，哈啾！”
张启山扯了身上的大氅把门外的人拉进怀里裹起来，脚尖勾门，揪着大氅径直拖到床边，一掀被子，连人带衣服一齐给扔了进去。
然后一转身，走到虚掩的门边儿，探出脑袋看了看，管家正匆匆上楼呢。
“佛爷，我方才听见楼上您和八爷的房里有动静，正准备看看呢……”
“他今晚睡我这屋，你给他准备个汤婆子，下个雪把他激动的，自个都快成冻梨儿了。”
“好嘞。佛爷，下雪好啊，好兆头，太平盛世。”管家边说边忙不迭地下楼忙活。
太平吗，这年头兵荒马乱、山雨欲来的，哪里有太平呢，自欺欺人罢了。张启山打了一个哆嗦，今夜是冷了许多，可也静了不少。
他搓着胳膊，把壁炉里的火拨得旺了些，也去床上躺下，顺便把某人身上的大氅扒了下来，搭在一旁。
“我才捂暖和了一点儿呢。”
“现在知道冷了，我只当你准备去地里打个滚儿，顺便把你烫了的舌头吹吹凉呢。”
齐铁嘴往被子里钻了钻，佛爷身上暖呼呼的，他真想靠过去！
“过来点儿，我能把你吞了啊。”
齐铁嘴往右边挪了挪。
“中间留这么大的空给你堆雪人啊，再过来点！”
齐铁嘴又朝右边挪了两公分。
“佛爷，您要的汤婆子。”
齐铁嘴一见汤婆子，眼睛盯着，嘴上也不闲着：“我还以为您不怕冷呢，哎哎哎，这是给、给我的？”
张启山把汤婆子塞齐铁嘴怀里，趁着他还在发愣，就势搂过来：“行了，抱着睡吧，有它就不冷了。”
齐铁嘴乐滋滋地摸摸汤婆子，又用余光看看近在眼前的佛爷，有他在，可不就不冷了么。
“佛爷，你说这雪能积起来吗？”
“佛爷，你说今年会是个好年头吗？”
“佛爷，我那院里海棠不会冻着吧，我可喜欢这海棠了，它呀唔唔唔……”
君子动口不动手，一切尽在不言中，有佛爷在呢，八爷您就只管安心睡吧！
“佛爷，我……咳咳，喘不上气儿了……”
